第章筹谋划策
紧急会议开始后，公司众人首先你一言我一语地替董事长委屈了起来。几番渲染后，话题的指向逐渐发生了变化，何志鹏带头说道，这次的事，对公司影响这么重大，我们一定要追究责任。
有人牵头，马菁菁、孙金海等人也立即跟上，逐渐把话题归到生产部。马菁菁道，这次要说是什么问题，那就是因为我们质量不好。为啥质量不好，那就得问我们生产部了。
孙金海也道，这次的事啊，归根结底，就是生产部不能好好搞生产。订单好不容易拿到了，出了问题，不就是生产没做好吗？
何志鹏也道，前一阵，生产部很多人都到处去告状，包括现在也还时不时冒出那么一两个。郑部长，这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，你搞改革就搞嘛，偏偏在生产任务最顶峰的时候去改革，你搞得人心惶惶的，大家就把质量都搞砸了。
很多技术员都闹情绪，很多车间主任都辞职了吧？几个副部长也辞职了，你说生产部你搞来搞去搞得鸡飞狗跳的，是不是太影响生产了？
生产部的改革，是特意等这批订单生产完以后才进行的，要硬说质量不好是因为改革，可谓是无稽之谈。这贾思道心里门儿清，可面前八大金刚字字句句针对生产部，甚至话题转向了针对郑一铭个人，他不是听不出来。
他想起了不久前被“逼宫”的经历，那次八大金刚不打招呼就一齐来到他家里，气势搞得很大，逼得他不得不忍痛送别张绍基，下马郑一铭。这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，众人步步紧逼，难道是想再一次“逼宫”，把郑一铭这孩子给排挤出去？
贾思道猜得不错，这正是又一次排除异己的“逼宫”。大家一个眼神，彼此心照不宣，哼哼哈哈互相接话附和，仿佛排练过一般。郑一铭一个年轻人，虽说跟董事长有点亲戚关系，也是挺远的了，董事长老是护着他，这肯定是有问题的。再说，这个人不管干什么总是出事儿，思想和做法都和大家格格不入，这次的事也肯定是他的不对。不如趁此机会，把这个异己给排除出去。
贾思道看出众人的意思，可他心不甘情不愿。就算自己心里隐隐对生产部有点不满，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也明白，这次的事和改革无关。而且，郑一铭之前明明有过预感，他特地来找自己说过标准的事，是自己告诉他，工期为上，先交了货再说。自己实在没想到，抱着侥幸心理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。郑一铭是有先见之明的，可是自己却并没有重视。这该怪谁？难道怪自己吗？
可是如果当时选择改标准，根本一开始连货都交不上。现在想当初该怎样做更好也没用了，事情已经发生，事实无法改变。可他并不想顺着这些人对郑一铭作出处置。这些人屡次挑战他身为董事长的威严和决策权，这让他很是不满。更何况，郑一铭的改革做得很不错，他绝不想放弃这个人才。
可他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跟大家唱对台戏，这么做是很不明智的。这种会议上，董事长就是掌舵人，本来就是不多说话的，加之现在情况特殊，他没办法表态，只能等待一个契机。
郑一铭一直保持沉默。目前，人人都在攻击他，他不清楚董事长是怎么想的，只能握着手里现有的方案静观其变。心里虽然有些忐忑，但他面上表现得异常冷静。这种众矢之的的状态他不是第一次、甚至不是第二第三次经历了，除了董事长的态度，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太过担心的。现在的状态，他不能出言否认，那好像他在推卸责任，可他也更不能承担这个责任，只能在文件上写写画画，低头不语。
贾思道这会儿也很是无奈。马菁菁他们说完，他又点了几个人，问问他们的意见，结果大家一边倒的意见一致。贾思道在心里暗暗着急，眼看着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郑一铭，他不想处理郑一铭，可是这导向正不过来，人们语气反倒愈发激烈。一个决策者再怎么也不能和天下人为敌呀！这个时候，想要化解这种情势，必须得有一个人来救场了。
那这个人是谁呢？董事长不露声色地环视了一圈与会人员，最终目标锁定在了赵波身上。
赵进义虽然退出来了，但是他的股份还在，这些股份由赵波继承，赵波已经成了公司最年轻的新晋董事了。有这个身份，在这个大事儿上，赵波也是有资格说话的。看这孩子，对一铭满眼的崇拜，恐怕已经成了一铭的铁杆了。这孩子对一铭的理念也很认同，又跟赵进义耳濡目染多年，很多事也懂个大概，他无疑是打破这个现状最好的人选。
经过这番思虑，贾思道便点了赵波，问他有什么看法。
这是赵波第一次参与到这种会议之中。之前眼见众人对郑一铭口诛笔伐，群起而攻之，赵波急得在座位上忍不住不停地朝郑一铭看。他不明白郑一铭怎么这么能坐得住，电池为什么会出问题，这事儿真不赖生产部啊！不是标准的问题嘛！
他跟在郑部长身边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，可郑部长怎么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呢？他看郑一铭就在本上记着一些东西，也不知道在记什么，不由得替对方着急。面对不公平的攻击，郑部长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？
被董事长点名，他出乎意料，但随即就定下神来。也许这种场合郑部长不好说话，也许郑部长有自己的计划。既然董事长问到自己，自己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。
他想了想，自己不能说话太唐突。虽然大小算是个董事了，但在场的都是长辈，都是在公司久居高位的人，若真论起来，也没自己说话的份儿。他仔细思考了一下，决定还是稳妥为上，至少不能给郑部长拖后腿。
我年轻，什么都不懂。说错了大家别见怪，赵波道。
听到赵波发言，大家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了这个第一次参加董事会的年轻人。
赵波说，我不太懂这些，但平时常常听我父亲说，董事长是有大智慧的。不管遇到什么大事，董事长总能凭借他的智慧化险为夷。
赵波第一次参加董事会，对企业的管理也懂得少，如果贸然说什么，他怕自己说不到点子上，或者起不到作用。与其让人七嘴八舌地议论，不如把权力递回到董事长手里比较好，他考虑道。
这正合贾思道心意。赵波虽然还不能说是非常成熟，但他的话，正中贾思道的下怀，这等于是给了贾思道一个缓冲，成功地把话语权交回到了贾思道手中。如果像刚才那样任由众人说下去，他就快要被逼到死角了。现在，逼宫的由头被减弱了，他重新掌握了整个会议的导向。这孩子果然聪明，贾思道心里赞赏道。
虽然平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，但短短几句话，就让在场众人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智慧和稳重。不愧是赵进义的儿子，众人各自思量着，这个年轻人还是不能轻视的。赵波说要听董事长的意见，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话。
在电池厂打出的天地，必须得有人接班，现在会议室里坐着的这代人都岁数不小了，他们在电池厂的股份，未来肯定是得给孩子们的，这是迟早的事。赵波是赵进义的接班人，是他们下一代里第一个接班的，如果此时结下梁子，不等于是给自己的孩子制造敌人吗？再说了，赵进义以这种方式退了场，众人多少有些唏嘘，相处了这么多年，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感情的。
于是，赵波说完话后，众人纷纷附和，并对赵波多加赞赏，好些人称赞道，别看赵总是个粗人，但是生的儿子确实优秀，看看人家，说话得体，又有分寸，一看就是个人才，这是我们电池厂未来的栋梁啊！
贾思道笑眯眯地等着众人夸完，看氛围已经轻松了很多，便总结道，大家说得不错，这确实是虎父无犬子啊，老赵培养了一个好儿子！希望各位的孩子未来都能够像赵波一样，这样咱们电池厂未来就不愁干了嘛！我们这一代人都老了，希望我们将来一代更比一代强！
不过，贾思道话锋一转，继续把话题抛给赵波，道，今天我要考考你。你也不能光把事推到我这儿呀，今天，你就给我们大家提个具体点的建议，你觉得这事怎么办比较好？
赵波闻言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。他想了想，半真半假地推辞道，这在座的都是领导，在长辈们面前，哪有我随便说的份儿呀。
贾思道笑道，那也不能光等着我给出主意啊？年轻人有好的想法，也应该拿出来参谋参谋，这毕竟是电池厂的大事。有什么想法，你尽管说说看。
赵波本就不是真推辞，见董事长给了台阶，便不再谦虚了，说道，既然让我说，那我就在各位长辈面前妄言几句了。总结我们电池厂的成功之道，一向是先对外，后对内。每逢大事的时候，都是先处理外边儿的事，不能内部先乱了阵脚。所以我觉得，这次我们也应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。
这句话说出来，贾思道很是满意。他询问大家有什么意见，众人见状，也不可能再和董事长唱反调了，纷纷表示认同。贾思道便顺水推舟表态道，那好。关于追责，公司内部随时都可以，我们今天先不追究责任，今天的议题，最首要的还是处理事故。
董事长这句话，相当于定了调，整个会议的主题从批判生产部和郑一铭转向了处理事故上。
马菁菁虽可惜这弹劾郑一铭的好机会就这样白白失去了，但既然董事长扭转了话题，她还是得尽力向董事长证明自己有总经理这一职位所需要的才华。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？说难也难，说不难应该也不是那么难。
她便首先表示道，我们电池厂，自打成立以来，也不是没出过事故，说起来次数也不少了。既然要优先解决事故，那我们就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呗。手段我们是有的，就还用之前的老办法吧。
马菁菁说完，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发了声。
余文龙道，马总，用原来那些手段，我觉得恐怕不太适合。
作者
刘天峰
长期从事质量工作
致力于高质量发展研究
策划：栗世民邵甜甜郑晓可
本期编辑：栗世民陈嘉宁
演播：崔瀚文刘楚翘
剪辑：刘全奕
监审：沈艳阳
中国市场监管报社音伴工作室出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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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席质量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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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：《有声小说连载《首席质量官》：筹谋划策》